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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是我的第二工位

【搬旧文】【APH】长发(米中)

啊啊啊这篇!!!准备今年寒假画成漫画的w(S太太不好意思拖了一年了都qwq,今年毕业之后正式开工啦w

Solitueon:

删了LJ以后决定把APH的旧文找几个能看的搬来存个档,扒拉来扒拉去,不是坑的还能看的,还真没几个。


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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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的暮色莽郁苍然,尤其是在陌生的国土上,之前几年长久的战争中的血色仿佛随着晚霞的颜色回归到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把那蓝眼睛染成红色——看起来好像他在战场上与敌军对垒时充血的眼睛。


他摘了眼镜,揉揉眼,随手拎起瓶子喝干了最后一口啤酒。酒瓶子骨碌碌滚到一边,他举起望远镜,四下里看到的,都是南韩的太极旗,他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咂了咂嘴。


“小阿尔,喝酒也不带上哥哥一个,说不过哟。”不知道什么时候弗朗西斯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拎着个酒瓶子。


“老酒鬼,你平时喝的够多了。若是被人抓了违反规定酗酒,我可没办法给你开脱。”阿尔的语气有些烦躁,弗朗西斯尴尬地笑了笑。


“为了给你庆祝嘛。别这么不领情孩子。”


阿尔没理他,举起手里的望远镜,再次看了看。其实从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三八线只是地图上的一个虚线,即使他想在这里为自己的成就而喝彩一番,也抓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纵容他的荣耀。


管他那么多,他烦躁地放下望远镜。真是见了鬼自己才会来这里。一年多之前自己气极败坏地离开的时候,曾经恶狠狠地发誓再也不想见到一个亚洲人,那时候他还记得,本田菊听了这句话以后依旧恭敬地给自己鞠了个躬,不过没说“欢迎再来”。结果现在,就在几个月以前,他来到本田家里,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地说欢迎。他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真是见鬼的感觉,见鬼,他反复地在心里骂了几句,又开始强迫自己想点高兴的事情。


“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北韩,到时候我陪你喝个够。”


弗朗西斯诡异地笑了笑,“但愿新年晚会上你能来一篇有关胜利的祝词,或者圣诞节的晚宴上。”


“圣诞节晚宴?你终于开窍了想和我一起过节?”


“嗯哼,如果你有足够的好酒。”弗朗西斯似乎有点喝醉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尔忽然觉得自己也似乎有些醉了。真可恶,他吐了口唾沫。


“哥哥我虽然觉得你不会在意,不过……今天又听到消息,王耀说……”他注意到,阿尔的面部在这时候忽然抽动了一下,可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还是那些话,如果你打过三八线,他就要出兵。”


“完了?”


“完了。”


阿尔冷冷一笑,“这种无聊的外交讹诈,欧洲的老哥哥你不会连这都上套?”


“我只是跟你传达一下,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弗朗西斯嘴角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哥哥我说的是,希望今后没什么事了,我可以回家去。”


“如果你想回去可以早点回去,替我准备一只大个的火鸡。”


“其实,”弗朗西斯忽然转回身来,“其实小阿尔,你不考虑也该回去了吗?”


“我既然来了就要打到底。”阿尔抹了把脸,转身往营地走去,他下了高地,脚步有些趔趄,“你知道的,弗朗西斯,你知道的,我既然来了,就得拿出点成绩回去。我们不是定好了吗,朝鲜半岛必须统一。我知道你有异议,不过,这次你必须得相信我。朝鲜半岛本来就不该有红色恶魔们的一份儿。”说到这里他忽然激动起来,“本来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为了保险起见退让了半步,结果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老天,你冷静点阿尔弗雷德。你还说我酗酒,我觉得你回去差不多就要被关禁闭了。”


“回去?别跟我提这个词,我不想听!”阿尔恶狠狠地说道,一路大步往营地踏去,“这一次,我一寸土地都不能放弃!”


我输不起了,他在心里想,但是这种话,他骄傲的美利坚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可是弗朗西斯替他说了。


“怎么,孩子,你输不起了?可惜你已经输了王耀,要打胜多少场韩战,恐怕也抢不回……”


“闭嘴。”阿尔冷冷地扔过去一句话,那个名字让他的胸膛好一阵起伏,脑门发起涨来。他往营地走,起风了,还只是十月,这里就开始有了最早的寒意。他忽然怀念起夏威夷群岛,德克萨斯的阳光,还有江南早春的杨柳。




军队往北推进了几天,朝鲜军队一路溃败。阿尔却觉得有些焦虑。他让自己想着圣诞节的蛋糕和火鸡,还有圣诞树。


只可惜现在他们挤在一个窄小的兵营里凑合过一夜——管他那些,明天还要起程。身边的弗朗西斯和亚瑟他们的鼾声早已大作,阿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与其说是睡了,不如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比较好。意识不受到自己控制的时候,脑子容易胡思乱想,他不愿意想的,深藏在心底的那些事,都一股脑冒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焦躁的源头——情报部门说,王耀真的出兵了。他不信,但是也没有理由怀疑,只敷衍说并没有听到宣战的消息,也许他是出兵自卫。


也许,他说完以后,又重复了一次这个词。太阳穴却在跳个不停。


意识有些散乱,仿佛被人揪住了思绪,一切回忆强迫闯入他的脑海。仿佛清醒的梦魇,他却慢慢地迷失在了梦魇里。


那一切明明都是真的。无助的王耀,刚刚剪了辫子,对他说,这一次我要试着跟你走。他自己合不拢嘴笑得像个傻瓜,又自觉失态地撇撇嘴,把手揉进王耀的长发里面。


“你还是剪了辫子好看,不过没想到你还会留长发。”


“自古以来我都是长发,习惯了。怎么,你不喜欢?”


阿尔把长发举到手边轻嗅,那个东方的男子仍旧保留着熏香的习惯,一股若有似无的,叫不上名字的香味探进鼻腔,他不由自主地解开了王耀绑头发的绳子。


“不,我相当喜欢,相当……”阿尔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神情有多么迷醉,他揉着手里溜滑的长发,把那身体揽进怀里。


“我一直觉得长发很适合你,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一种东方特有的神秘感吧。”


“哦,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可是神秘……我希望世界更多的了解我。”


“你会被了解的。”阿尔笑着拢了拢被自己弄乱的长发,“神秘感是一笔财富,相信我,你这样,很美。”


柔软的手臂缠上来,嘴唇被温暖包裹。


他的手绞缠指缝间的黑发,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就在自己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忽然觉得背后猛地被人掐了一把。他吃惊地睁开眼,面前的黑眸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枕头。


弗朗西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阿尔,你睡相可真差。”说着他看了看另一边的亚瑟,“这孩子从小睡觉就喜欢揪人头发吗?”


亚瑟揉了揉眼睛,“从来不,虽然他的睡相确实不怎么样。不过阿尔,这次干得好,下次再揪的用力些。”


阿尔赶紧说了句抱歉,也不管那边弗朗西斯和亚瑟的斗嘴,自己讪讪地抽回手,发现指尖夹着一小撮弗朗西斯的金毛。而枕头上已经湿了一片,不消说,是自己的口水。刚才那些激情的吻,其实不过是献给了自己的枕头而已。


他忽然懊恼起来,自己这样子未免太失态。这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厌恶地甩开那些头发,自己胡乱地套上了外套。


天气有些冷,这里大概就要到朝鲜半岛的最北端了。再推进一两天就能到达鸭绿江……之后,就是圣诞节大餐。


他下意识地翻了翻自己的行李袋,就好像能够从里面翻出一只火鸡似的。忽然手指头触到一只信封,不是很厚 ,封着,里面似乎有些丝质的东西。他好奇地拿了出来。


一眼打在信封的汉字上面的时候,他立即愣在原地。


他知道那是什么了。手颤抖起来,连弗朗西斯和亚瑟喊自己去吃早饭都没听到。


随便咽了几口东西,趁着还没出发的时候,他跑到炉子边,捅亮了火。他用颤抖的手掏出信封,看都没看一眼,迅速地折了一下,扔进了火堆里。


信封刚刚落入火的时候,他的嘴唇忽然一阵颤抖,仿佛后悔了似的,又想伸手去把它拿出来。可是火苗已经窜了上来,差点燎到他的手指。


他放弃了拿出信封的想法,闭上眼睛,把烧火棍伸进去一顿乱捅。火焰如此迅猛,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整个信封——毁灭从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他看着火焰里燃烧的一切。信封被烧掉了,里面藏着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团折叠起来的黑色长发。




“阿尔,你终于来了。”


他在重庆降落的时候,看到了王耀疲惫的脸。那瘦小的身躯上乱七八糟地缠着绷带,还有些模糊的血痕,军装上有一条大口子,看起来是刚从战场上回来。


阿尔自己的手臂上也有未愈的伤,他本想伸手去抱王耀,却扯动了伤口,一阵疼痛。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来晚了,是吗?”


“还好,你家那些孩子,真的很英勇。”王耀微微一笑。


阿尔走到他近前,小心地避开自己的伤口,用另一只手去拍了拍王耀的肩膀。他这时候注意到王耀的发辫末端有烧焦的痕迹。


“真可惜。”他伸手去抚摸了一下那烧焦的发,可王耀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我终于向本田宣战了。”


“我知道。你忍耐了五年……是在等我?”


王耀凄惨地笑了笑,却摇摇头,“何止五年,从九一八,我就在等你了。”


阿尔抿了抿嘴,王耀眨眨眼睛,扭过头去,“其实也不算是等,我好歹活了五千年。我好歹知道什么叫国家利益考虑。我没有在等你,不过是希望——如果你能出现就更好了。”


阿尔语塞,他知道王耀此时一定是在流泪。可是他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好吧……我现在,出现了。嗯就这样,以后我也会一直帮你。”


见鬼,阿尔心想,自己预想的令人感动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什么英雄救美的激动瞬间,什么恋人再次相遇的情景——好莱坞的东西不能看太多!最重要的是,自己还真不算是个合格的恋人。


王耀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不管怎样既然宣战了,我也比以前有信心得多。当然,我一直有信心……”


“我也一样!本田菊算个什么东西!”阿尔抢白道,却忽然见到王耀掏出一把军刀,摘下自己的帽子。


阿尔愣愣地看着王耀转过身来,看着他决绝的脸——他居然没有哭,反而是淡淡地笑着,举起手里的军刀,扯过自己的长发。


空气里响起轻微的咔嚓声,一把厚重的黑发顺着手指间滑落,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王耀看着那些头发滑落,直到手指里只剩下最后一撮黑发。


“我记得,”王耀轻声说,“你跟我说过的,东方的神秘和美,是吗?我多希望它这样保持下去。可是现在,它已经被战火玷污了。”他捏着被烧焦的发梢,说。


“耀……”


“这是我的决心,在彻底胜利之前,我就保持这样子。”王耀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一头短发,这样的发型使他看起来愈发精神百倍。阿尔看着他,忽然从心里涌起了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知道王耀家的断发以示决心的行为,只是他没想到,王耀可以如此淡定着坚决。


“真可惜。”阿尔又重复了一遍,“我真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是啊,真可惜。”王耀把剩余的长发装进随手抄起的一只信封里,交给阿尔,“记住那个长发的我。等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我就还蓄起头发来,为你变回长发的模样。”


阿尔把信封折好,小心地揣进军服内里的口袋。王耀凑上来,暖暖的呵气喷在他的耳朵上。


“你会一直帮我的,我知道。”


阿尔什么都没说,只是脱下自己的飞行夹克,披在王耀伤痕累累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还太年轻,自己尝到了疼痛的滋味,才会体会得到,那个曾经弱小而从不放弃的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从那以后,那个装着头发的信封,他就一直随身带着。就算是在战争最糟糕的时候,想想还有那个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他会安心许多。


后来本田菊投降了,可是王耀依旧不肯留长头发。他问为什么,王耀只是苦笑:“我还没有获得和平啊。阿尔,你还会帮我的,是不是?”


那段时间他甚至忘记了长发的王耀是什么样子。每次提到王耀,他的脑海里始终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一头乌黑的短发,披着自己的夹克,站在硝烟弥漫的风里。




如今他看着火堆里几乎要燃烧殆尽的黑发,拼命地想要回忆起来,长发的王耀,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他现在连那个穿着夹克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他甚至想不起他的脸,关于王耀的一切只剩一个淡然而依旧坚决的声音:“之前的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希望,我们重新来过。”


而重新的开始,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司徒雷登回来了,从此之后,再没有一个大使被派回那个国家。即使他也曾努力过。


想到这里他忽然暴躁起来,恶狠狠地用棍子再次捅了捅火焰里的东西。空气中有微小的烧焦头发的味道。他忽然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报告琼斯长官,距此三十公里处,发现中国军队!请您即刻准备出发!”


阿尔没有动,只是漠然地看着火炉里面逐渐烧焦、消失的长发。微冷的空气并没有因为火焰而温暖起来,反而更有一种刺骨的冷意袭来。比起消除寒冷,火其实更适合将一些温暖的妄想烧灼殆尽。


两个小时后,阿尔趴在战壕里,远处充斥的都是机关枪的射击声。他钻入战壕,低声发出指令,打算从侧面绕过去突破防线。


密集的树丛很适合隐蔽,他的动作奇快,一马当先地干掉了几个零散的士兵。后面的联合国军跟了上来,一阵刷刷的响动,对方的战壕近在咫尺。


忽然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一串子弹打倒了背后的几个人。阿尔反应够快,直接趴在地上躲过了攻击。但是脸上被弹片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抬起头,发现前面也有一小股人,正在向自己这边摸过来。打头的一个人动作迅速,身手不是一般的好。看服装,居然好像是中国军队。


阿尔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直到现在,才相信那消息不是虚报——直到他亲眼看到,才肯承认,王耀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他。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阿尔忽然觉得彻骨生寒。


他跳起来,一梭子弹打了出去,几个人应声而倒,可是前面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却一直未能命中。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阿尔匍匐爬到近前,出现的影子让他发毛。他冒着弹雨跳起来,对方的枪口里射出一串子弹,不过除了一发擦破了腿上的衣服和一层皮,别的都没有命中。


眼看目标近了,他打完冲锋枪里最后的子弹,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出现在面前的人。


那一刻那影子凝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也指着自己。树丛沙沙地连续地响着,他忽然感到一股寒冷的绝望。


王耀举着枪走过来,他看清了,是那个人,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阿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是因为胆怯——他只是看清了王耀现在的样子,不出所料的,是和以前一样的,扎在脑后,一头乌黑的长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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